原著+新萧混合背景,私设遍地走,魔改多如狗,怎么顺怎么来,一切都是为了能符合我内心的逻辑(握拳)
感谢 @被圈养的狐狸 陪伴我顺大纲!
如果能接受私设/魔改/努力模仿但是总有一些地方不太像的古龙文风,就可以继续啦!
一. 沈家庄的夜
“听闻沈家庄有珍物藏于锦匣,今夜子时,受君故人之托取之,聊慰相思。”
一方薄笺。
落着萧十一郎的名。
这江湖中没有萧十一郎盗不来的东西。
七日前他刚刚在杨家一众高手的围堵下将五彩凤冠收入囊中,但人们却已不再谈论这消息。
江湖人竟都这样善忘么?
只因新的事情实在太多,而这将要发生的大事还是,萧十一郎并未收手。
那一纸信笺如今正躺在光洁的紫檀桌面上,纸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扯下的带着毛边的一片,毫无章法的字迹恣意得好像要撕破那薄薄一方纸笺,但这信笺也只是通知而已,又何必端正好似临帖了?
“金针沈家”的女主人,当今的武林盟主沈飞云,此刻正坐在桌子边。那张信笺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,被保养得宜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了几个破洞。
此时,锦盒已经被牢牢锁在沈家庄的宝库之中,沈家庄的下人们,还有闻风而来的武林青年们,正在庄中一刻不停地巡逻着,此外,还有“武林六君子”之首,无垢山庄的主人连城璧,也正随着沈飞云一同候着这个大盗的来临。
而萧十一郎自己却正跟着巡逻的一队下人闲晃,与整座山庄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。
他甚至还偷偷拽了一片草叶叼在口中。
那信笺只写了他要今夜盗宝,却实在没写他要什么时候进来沈家庄的。
谁说一个要在子时盗宝的人就只能在子时方能闯入了呢?
实际上,他已经在沈家庄的下人群里蹲了三天。
沈家庄很大,要管好这样一个地方必然需要很多人,而人一多,就容易被其他人混进来。
他甚至利用这三天跟着沈家的下人们将沈家庄走了一个遍,将庄子的大致形状摸了个透彻,除了那处乱石阵,其他的地方他都能进出如入无人之境。
《易》传《坤》卦云,六三,含章可贞。是含藏不露,以阴包阳之意。
倘若他是沈飞云,便一定会将锦盒藏在这里。
在一队人马巡逻到坤位的一处角楼时,谁都没有注意到,一个普通的下人掉队了。
他走到那小楼门口时,一旁的树丛里传出一声轻响。
树丛里走出的是个女人,她蒙着面,但那一身夜行衣勾勒出的玲珑身段就已经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,更别提这女人还有双很好看的眼,其中波荡着野性又勾魂摄魄的眼波。
但萧十一郎却没多看这女人一眼。
“四娘,走了。”
难道他竟已能不为她所动?
或许也只是因为他们太过相熟。
“女妖怪”风四娘的脚,踏过寒冬里结冰的河水,踢死过山间拦路的山猫,但这双脚现在却愿意为萧十一郎而停留。
萧十一郎懂得,对待这样一个女人,与其对她说上许多好听话,不如在她的生辰将一顶五彩凤冠送到她的手中。
风四娘显然很满意这份礼物,因此,她陪着萧十一郎来了沈家庄。
庄中坤位的角楼里一切似乎都是平平无奇的,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主人废弃的仓库,普普通通的刀剑器具毫无章法地摆放在多宝阁上。
风四娘道:“你真的确定是这里?”
萧十一郎笑笑,伸手握住一只不起眼的黑陶花瓶,轻轻拧转,面前的木架便发出了一声轻响。
若是其他人,可能便让这一声零落在了夜风里,但这里站着的恰恰是女飞贼风四娘。
她轻轻在多宝阁上一碰,那木架就顺势滑开了,露出一室珍藏来。
倘或沈飞云能心如止水,萧十一郎可能还看不出这藏宝室有何破绽,但一个人的心只要有了一丝乱,便像投石入春水,涟漪是再也止不住的了。
沈飞云的心乱了。
所以她近几日来,必然来看过锦盒是否安好。
虽然沈飞云抹去了花瓶上自己的指痕,但是一个布满灰尘的多宝阁上,只有一处是光洁的,这本身就很值得人怀疑。
藏宝室中有许多在江湖中流传已久的宝器,但萧十一郎还是一眼看到了架子上那只金绿底卷草纹的锦盒。
这并非是他有多么熟悉自己接下的委托的缘故,不如说,是那锦盒中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吸引着他。
想想委托人的述说,他摁住自己想打开锦盒的手,毕竟萧十一郎可没什么兴趣参与沈飞云的爱恨情仇。
只是这锦盒实在比他想象得大了些,原以为是个坠饰一类的小小信物,没想到沈盟主这般有江湖儿女风范,这与他人沾上感情纠葛的物事,看起来约莫还是刀枪剑戟那类的?
正当他要拿起锦盒的时候,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
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,身体已经替他作出了抉择,他揽住一旁还在打量墙壁的风四娘的腰,与她一同扑入旁边的矮柜里。
来的人是沈飞云。
她终究还是不放心,因此,她要盯着那锦盒一直过了子时方休。
幸好他们记得关上了藏宝室的门。
风四娘从矮柜的门缝望出去看着,对着沈飞云的方向挑了挑眉。虽然不能说话,但萧十一郎已经能想象她心里的那声嗤笑。
来藏宝室的不仅有沈飞云,还有连城璧。萧十一郎并不很担心沈飞云,但是与她同来的那位十一岁便能击败东瀛“一刀流”掌门人的无垢山庄少主人却实在是个麻烦。
萧十一郎很明白,这时候只能等。
等到子时到来,不知被摆在这座小楼何处的莲花漏发出时间到来的一响。
在沈飞云无可避免地因为那一响而僵直了脊背时,萧十一郎从矮柜的门缝处弹出一只小小的竹哨,它在沈飞云和连城璧背后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,一把金针随之打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沈飞云和连城璧被那竹哨吸引了一瞬间,而这一瞬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。
放着锦盒的木架已被萧十一郎勾倒,匣子落在他手中时,滴漏的水声方才落尽。
一柄剑灵蛇般刺向萧十一郎胸前,而连城璧甚至还没完全转过身。
萧十一郎已揽着风四娘的腰飞身后退。
这藏宝室却是没有窗的。
他们要退到何处去?
一柄剑紧紧逼着萧十一郎胸口。
脊背靠上墙壁的一刻,二人却丝毫没有要收力的样子。
墙壁竟被他们撞开一个豁口。
原来这墙壁外层刷了胶泥,看起来与一般墙壁没什么不同,但内里却只有薄薄一层木板,而这一点早在风四娘进屋时,便被她摸得明明白白。
这种藏于楼内,在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屋子,原本便不能有太厚的墙壁,不然从楼外看过去,便会被人瞧出破绽。
飞出楼外时,萧十一郎看见楼里的白衣公子只是紧蹙着眉,却并未追出,而落地后他便明了了原因——
坤属地,艮属山,沈家的乱石阵便布在这两位之间,而那角楼正好在石阵旁边,他们的落脚点,恰巧就在这个萧十一郎唯一搞不清楚的乱石阵中。
这的确怪不得萧十一郎的,他的父亲只是西北草原上的一个马夫,父母死了之后他又被狼群叼去一同生活,沈家布置下的先天八卦这种东西,是遇见师父后才被按着学了一些,平日还算是够用,但实在是算不上精通。
萧十一郎不禁苦笑。
“我现在发现了,跟着你这混蛋是没什么好事的,”风四娘一边用短剑挡开落地时触发机括弹出的暗器一边道,“我实在应该除了那凤冠外,再要你一对耳珰。”
萧十一郎道:“若能出去,盗来十对又何妨?”
好容易将这一片的机关破得七七八八,两人也不敢贸然向阵中走,只能在周围一点地方四处探查,希望能看出阵势变化的门道。
“我瞧我们也不用太过紧张,”萧十一郎笑道,风四娘挑眉示意他说下去,于是只听他接道,“话本里被困的大盗,往往都会有位佳人忽然来到,伸手相助的。”
一阵窸窣声恰好打断了他的话。
莫非佳人这便到了?
虽然这样说着,萧十一郎仍然扣紧了腰间双刀的刀柄。
转出来的竟真是位穿着浅桃色夏衫的女子。
她虽蒙着面,但萧十一郎几乎已能确认她确实是位佳人。
她亭亭地站在那里,腰肢不盈一握。看见萧十一郎与风四娘似乎让她有些惊慌,小小向后退了一步,但很快她便重新稳住身形。
“你便是萧十一郎么?”
她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,仿若幼莺般宛转。
“我带你出巨石阵,你带我逃出沈家庄!”
说到这里时,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,她这一生所受到的教育,几乎都是在教她控制自己,要做一个真正的淑女。今天对着一个初次见到的男人说出这样大胆的话,她两颊的红晕几乎能透出那层面纱。
这女子确实很熟悉巨石阵,她带着他们三转两转,那种种磨人的机关似乎都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。只是只要稍微一想便能知道,沈飞云与连城璧此时必然已经带着人向巨石阵赶来,于瓮外等着捉他们这几只疲于破阵的鳖。
“那是什么?”萧十一郎指着路旁一大堆竹棍布料混杂,一看便不是巨石阵中原物的东西问。
那女子耳尖泛红:“……是纸鸢。”
萧十一郎还没说什么,一旁的风四娘已经惊跳起来:“你莫不是想用这纸鸢飞出去,却……”
剩下的话已不用说,自然是纸鸢没飞出去,却撞毁在了这巨石阵里。
女子并没接话,只是耳尖已红透。
萧十一郎却笑了。
他自诩怜香惜玉,原本不该笑话这样她的。
但他确实是在笑,而且还越笑越欢畅。
直到三人乘着那大纸鸢悠悠飘上半空,引来下方追兵惊呼一片时,风四娘才知道他在笑什么。
沈家庄布局全按先天八卦,西南方巽位属风。
萧十一郎跟着沈家下人转悠的三天里,已然发现沈家庄西南侧的房子排成长长两列,而这样的排布,恰好是最容易生风的。
也因此,他们只需要在巨石阵中央的一块巨石顶上,等着一阵西南方来的劲风。
只要飞上半空,风便会将他们越托越高,下面的人想必是看得呆了,竟也没人想起拿弓箭将他们射下来。
萧十一郎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风四娘和那女子,他看那女子似乎不习惯飞在空中,手臂都是僵的,刚想出声提醒,就见那女子面上的白纱被一阵风卷了去。
她并没有戴任何首饰,脸上更没有擦脂粉,因为在她来说,珠宝和脂粉已都是多余的。
无论多珍贵的珠宝都不能分去她本身的光采,无论多高贵的脂粉也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丽。
她的美丽是任何人也无法形容的。
此刻她乘着纸鸢,衣袂飘飘,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。
下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——“那是我家小姐!”
她果然是沈璧君。
若不是那位武林中的第一美人,又有谁能有这样的风神?
他顺着那面纱飘落的地方看去,恰巧看到一个人正将那方白纱收在手心。
萧十一郎只见过这人一面,但是这已经足够他认出那是连城璧。
连城璧直直向着他们飞走的方向望过来,似乎已然怔住。
这令人见之不忘的清华文雅的公子,是否也已为自己未婚妻的容光痴倒?
风四娘狠狠在萧十一郎的腰上一拧:“莫看你那位佳人了,也不怕眼珠子掉下去?”
她扬起头,抱怨道:“话本子里女飞侠往往也会遇见个好心公子,为何只有你却没有我的份?”
萧十一郎却道:“我可劝你别想着什么好心公子。”
他这时的表情可算是非常认真了,连风四娘都觉得他似乎真有一番道理要说。
“这沈家庄里容貌最好的那位公子,怕是此刻正在懊恼,角楼里的那一剑为什么没有刺得再快些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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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文首纸条的写法借鉴了楚留香盗白玉美人的描写。
2.文中对沈璧君的描写,比如“要做淑女”,还有对她容貌的花式夸夸,基本上是古龙的原话,古龙夸得挺好的我就不东施效颦了(
3.八卦什么的,基本上是基于八卦图和《周易》的瞎掰,请研究过这方面的小伙伴莫要打我。其他的什么纸鸢能不能飞起来了之类的,也是瞎掰。